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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太原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 裁 定 書

（2014）并刑終字第19號


原公訴機關太原市小店區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李某甲，男，山西省太原市人，漢族，初中文化，原系太原市小店區某村村民委員會主任。2012年10月27日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被取保候審，同年12月8日被刑事拘留，同月22日被逮捕。現羈押于太原市第二看守所。
辯護人張天虹、郭新征，山西融正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人趙某某，小名“趙狗三”，男，山西省太原市人，漢族，初中文化，原系太原市小店區某村治保主任。2012年12月6日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被取保候審。
太原市小店區人民法院審理太原市小店區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李某甲、趙某某犯故意傷害罪、原審被告人李某甲犯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罪一案，于2013年12月6日作出（2013）小店刑初字第505號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李某甲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訊問被告人，聽取其他當事人、辯護人的意見，認為事實清楚，不開庭審理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
一、故意傷害事實
2010年6月23日上午，被告人李某甲指使郭某某找人毆打被害人李某丙，并安排被告人趙某某支付所需費用。郭某某遂聯系賀某某、史某某、馮某某、李某乙、任某某（均已另案處理）作為打手，并從趙某某處領取現金2000元。當晚21時許，賀某某等五人在趙某某的指引下，翻墻進入李某丙的養豬場院內，持鎬棒對李某丙進行毆打，后逃離現場。經依法鑒定，李某丙之損傷構成輕傷。
上述事實，有原審法院經庭審質證、認證的下列證據予以證實：
1、到案經過證實，2012年5月16日，被告人趙某某主動到太原市公安局小店分局刑事偵查大隊反映被告人李某甲指使郭某某雇傭他人故意傷害李某丙的犯罪行為；2012年10月26日上午，被告人李某甲到太原市公安局小店分局刑事偵查大隊投案，但其拒不交待指使他人毆打李某丙的犯罪事實。
2、被害人李某丙的報案材料及陳述筆錄證實，2010年6月23日晚上大約21時左右，我正在我的豬場里喂豬，突然從圍墻跳進來大約五個人，手里都拿著鎬把，沖到我跟前就打我，五個人用鎬把在我的頭上、胳膊上、腿上亂打，打了大約20分鐘左右，這五個人就跑了。打我的這些人都是20多歲的年青人，個子都是大約1.7米左右高，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每個人都拿著鎬把。我當時報了案，報到西溫莊派出所了，但到現在沒結果，說在調查當中。我懷疑是李某甲指使人打得我。我頭部前額、右胳膊的手腕處骨折，兩條腿軟組織受傷，到現在我的胳膊都抬不起來。
3、同案犯郭某某的訊問筆錄證實，我的曾用名是江江。2010年6、7月份的一天上午，李某甲給我打電話把我叫到西攢村攪拌站他的辦公室，他跟我說：“小區西面要拆了，養豬的那家不拆，你給我打他一頓，記得別打頭，別把人打壞了，需要多少錢你問‘狗三’拿上。”他說完后，我就給我的朋友“小南”打電話說：“你來小店幫我辦個事。”他說：“什么事？”我說：“你叫上四、五個人過來吧，來了就知道了。”聯系好“小南”后我問“狗三”拿了2000元錢。當天下午16時許，我和“狗三”開著李某甲的大霸王車去了小店高速口接上“小南”他們。他們來了五個人，我和趙某某接上“小南”等五人回了西攢村李某甲的攪拌站。趙某某告訴了“小南”要打的人的位置后，我拉上“小南”等五人去小店吃了飯，吃完飯后我把剩下的1900元錢給了“小南”，然后我們又回了攪拌站。到了攪拌站后，“狗三”就叫上“小南”等人出去了。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小南”等五人就回來了，我問：“沒有把人打壞吧？”他們說沒有，就腿上、身上打了幾下。然后我開著李某甲的黑色天籟車把“小南”送到小店，他們打上出租車就走了。打人時我沒有去，我在李某甲的攪拌站。他們回來后給我說是拿著鎬棒打的，鎬棒是從李某甲大霸王車上拿的。“狗三”大名叫趙某某，是該村的治保主任。
4、（并小）公（法）鑒（傷）字（2010）171號法醫學人體損傷程度鑒定書證實了被害人李某丙的損傷構成輕傷。
5、太原市小店區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批準對區人大代表李某甲采取強制措施的決定證實了公安機關履行法定程序后依法對被告人李某甲采取了強制措施。
6、被告人李某甲在偵查階段的供述筆錄證實，小名“文兒”。我來投案，李某丙被毆打是2010年6月份的事情，當時我不知道，我是事后才知道的。當時我在河南考察礦山設備，接到西溫莊鄉黨委書記陳某某和西溫莊鄉鄉長李某丁的通知，讓我立刻趕回太原，我回來以后陳某某和李某丁告訴我李某丙被打了并且正在區政府上訪，讓我回來處理李某丙上訪的事情。我不知道李某丙為什么挨打。當時我不知道是誰打的李某丙，后來趙某某告訴我說是郭某某打的李某丙。我沒有指使過趙某某、郭某某去打李某丙，我也沒有讓趙某某支付給郭某某雇人打架的報酬。郭某某是有意栽贓，趙某某是推卸責任。郭某某是我混凝土公司的業務員，趙某某小名叫“狗三”，他管理攪拌站的財務。
7、被告人趙某某在偵查階段的供述筆錄證實，我的曾用名是“狗三”。我來揭發西攢村原村長李某甲指使人毆打李某丙的事情。2010年6月份的一天上午，李某甲打電話把我叫到攪拌站他的辦公室，他說他已經安排“江江”打李某丙了，到時候“江江”用多少錢就從我這里先拿上。過了一會兒，“江江”向我拿了2000元錢。下午四點多，我和“江江”開著李某甲的大霸王車到小店高速口把“江江”的五個朋友接回攪拌站。晚上九點多鐘，我領著人去認了一下李某丙的養豬場，我就回家了。之后第三天，李某甲給我打電話說：“李某丙被打的住醫院了，誰跟我作對就是這個下場。”打李某丙時我不在現場。“江江”的大名好像是叫郭某某。
8、被告人李某甲、趙某某的戶籍證明證實了其身份情況。
二、偽造國家機關證件事實
2009年4月29日，被告人李某甲為了給胡某甲辦理落戶手續，向他人支付800元偽造了一個編號為晉（2008）02566并加蓋有太原市小店區民政局印章的結婚證，后將該證件用于為胡某甲辦理戶籍遷移活動中。
上述事實，有原審法院經庭審質證、認證的下列證據予以證實：
1、到案經過證實，2012年12月7日，太原市公安局小店分局刑事偵查大隊民警針對李某甲給派出所提供偽造證件為胡某甲申請遷移戶口展開調查，后李某甲獲悉該情況，主動到該隊講明情況。
2、證人孫某某的證言筆錄證實，我認識胡某甲，她原本不是我們村的村民。2008年左右（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時任村長李某甲找到我，跟我說胡某甲是他的一個親戚，讓我幫忙把胡某甲的戶口遷到我們村里。第二天，李某甲把胡某甲的身份證復印件給了我，并讓我起草了一份以西攢村村委會名義出具的同意落戶證明，他加蓋了村委會的公章后讓我拿上去派出所以親屬投靠的名義幫胡某甲把戶口從靜樂縣老家遷移到我村。我去派出所咨詢后得知，一般親屬不能辦投靠遷移，必須是直系親屬關系才準予辦理。我回村里跟李某甲講明情況后，李某甲說不行辦一個胡某甲和他的結婚證，然后以夫妻關系把胡某甲的戶口落到我村。過了一兩天，李某甲就給了我一張印有李某甲和胡某甲名字、照片的結婚證復印件，讓我去派出所辦理。我帶上全部手續再次來到派出所填了兩張表并遞交了相關手續后，民警告訴我審批有個過程，讓我等通知再來拿準遷證。等了大概一個多月、兩個月的時間，我去派出所將準遷證拿回去給了李某甲，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當時在村里擔任報賬工作，還分管戶籍以及低保等工作。
3、證人胡某乙的證言筆錄證實，我和李某甲是1989年12月份結婚的，當時因為不夠法定結婚年齡就沒領結婚證，后來也就一直沒去辦理結婚證。我和李某甲沒有離婚。我認識胡某甲，她是一個包工頭的老婆，李某甲和胡某甲是普通朋友關系。包工頭為了娃娃上學方便，找到李某甲幫忙把胡某甲的戶口上到西攢村。
4、太原市小店區檔案館證明信證實了該館檔案中未查到李某甲與胡某甲的結婚資料。
5、太原市小店區民政局證明及結婚證復印件證實了晉并（2008）02566號結婚證在系統內查詢無記錄。
6、被告人李某甲在偵查階段的供述筆錄證實，我和胡某甲沒有結過婚，我和胡某甲的結婚證是假的，我沒照過結婚證上的照片，這個結婚證上的照片是合成的。大約2009年我花800元去辦的假證，我拿上這個假結婚證去辦理了胡某甲的戶口遷移手續，辦完戶口后我就將這份假結婚證燒了。
原審法院認為，被告人李某甲、趙某某共同故意損害他人身體健康，致一人輕傷，其行為均構成故意傷害罪。被告人李某甲偽造國家機關證件一個，其行為構成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罪。被告人李某甲如實供述其偽造結婚證的犯罪事實，可酌情從輕處罰。被告人趙某某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是自首，可以從輕處罰。故依法判決：一、被告人李某甲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犯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二、被告人趙某某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八個月，緩刑二年。
一審后，被告人李某甲以“其未指使、更未參與對被害人李某丙的傷害行為，不構成故意傷害罪”為由，提出上訴。
其辯護人的辯護意見是：一審判決以同案犯趙某某、郭峰江的供述為依據，認定李某甲構成故意傷害犯罪，證據不足；被告人李某甲在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犯罪中有自首情節，應予以認定。
經二審查明的事實、證據與一審相同，本院經審核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上訴人李某甲、原審被告人趙某某故意傷害他人身體健康，致一人輕傷，其行為均構成故意傷害罪。上訴人李某甲偽造國家機關證件一個，其行為構成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罪。對于上訴人李某甲所提其未指使、更未參與對被害人李某丙的傷害行為，不構成故意傷害罪的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提出的一審判決以同案犯趙某某、郭某某的供述為依據，認定李某甲構成故意傷害犯罪，證據不足的辯護意見，經查，上訴人李某甲案發當時作為村委會主任，多次主持會議研究李某丙養豬場的拆遷和補償問題，在未能與被害人李某丙就其養豬場拆遷補償事宜達成協議的情況下，指使郭某某雇兇毆打李某丙并安排趙某某支付所需費用、指認作案地點。該事實有被害人李某丙的陳述，原審被告人趙某某以及同案犯郭某某等的供述予以證實，證據之間能夠相互印證。其該上訴理由及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對于上訴人李某甲的辯護人提出的李某甲在偽造國家機關證件犯罪中有自首情節，應予以認定的辯護意見，經查，公安機關偵破報告證實，上訴人李某甲于2012年10月27日因涉嫌故意傷害犯罪被取保候審，后網曝李某甲作為原小店區西某村村民村委會主任，小店區人大代表，擁有“四個妻子、十個子女”，公安機關迅速展開偵查，發現李某甲在2009年為胡某甲辦理戶口遷移時在給派出所提供申報材料時使用偽造的結婚證件，經查證后于2012年12月7日對該案以偽造、變造、買賣國家機關公文、證件、印章案立案，上訴人李某甲所涉該項犯罪事實已被偵查機關所掌握，其在被取保候審期間，在獲悉該情況后到公安機關說明情況，不屬于自動投案，不符合自首的法定構成要件。其辯護人所提該辯護意見不能成立，不予采納。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審　判　長　　張永明
審　判　員　　楊　力
代理審判員　　趙　鵬
二〇一四年三月十二日
書　記　員　　王　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