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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滬0118刑初313號
公訴機關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廖某（LIU，CHEEYUNG），男，1966年1月5日出生（港澳居民來往內地通行證號碼：H09XXXXXX），XX，高中文化，系上海B有限公司大陸地區負責人，戶籍所在地香港特別行政區，暫住上海市靜安區。2021年2月24日因本案被上海市公安局青浦分局取保候審，同年12月31日被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檢察院取保候審。
辯護人韓超，上海潮信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錢某，女，1980年1月17日出生（身份證號碼XXXXXXXXXXXXXXXXXX），XX，本科文化，系上海B有限公司財務人員，戶籍所在地上海市黃浦區。2021年2月19日因本案被上海市公安局青浦分局羈押，同年2月20日被刑事拘留，同年3月19日被取保候審，同年12月30日被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檢察院取保候審。
辯護人雷珍，上海潮信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鐘某，女，1983年5月20日出生（身份證號碼XXXXXXXXXXXXXXXXXX），XX，本科文化，系上海B有限公司出納人員，戶籍所在地上海市奉賢區，住上海市黃浦區。2021年2月19日因本案被上海市公安局青浦分局羈押，同年2月20日被刑事拘留，同年3月19日被取保候審，同年12月30日被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檢察院取保候審。
辯護人謝慈祥，上海中島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檢察院以滬青檢刑訴［2022］294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廖某、錢某、鐘某犯虛開發票罪，于2022年6月23日向本院提起公訴并建議適用簡易程序。本院在審理過程中，發現本案有不宜適用簡易程序的情形，于2022年7月1日將本案轉為普通程序審理，并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喬青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廖某及其辯護人韓超、被告人錢某及其辯護人雷珍、被告人鐘某及其辯護人謝慈祥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上海市青浦區人民檢察院根據被告人廖某、錢某、鐘某的供述，證人林某、黎某、張某、丁某1、顧某、范某、鮑某、李某、楊某、丁某2等人的證言，聊天記錄，資金確認表，電話記錄，工程合同，公司賬本，增值稅普通發票、發票清單，上海XX事務所有限公司審計報告及補充審計報告，電子繳款憑證，記賬憑證，企業所得稅年度納稅申報基礎信息表，支出明細表，納稅調整項目明細表，營業執照，公司工商登記材料，戶籍信息，工作情況，案發及抓獲經過等證據指控：自2016年起，被告人廖某在經營上海B有限公司（以下簡稱“B公司”）大陸地區業務期間，在沒有任何業務背景的情況下，指使被告人錢某、鐘某，以支付開票費的方式通過黎某（已判決）虛開取得江西C有限公司等公司增值稅普通發票151份，價稅合計人民幣1,476萬余元。
被告人廖某自動投案并如實供述了上述事實。被告人錢某、鐘某到案后如實供述了上述事實。案發后，被告人廖某已補繳相應涉案稅款。
另查明，自2016年起，被告人廖某在不具有偷逃國家稅款目的且有對應真實業務背景的情況下，以支付高于票面稅點1％－3％開票費的方式通過黎某等人控制的公司為分包方、供應商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1,438份，稅額人民幣880萬余元；開具增值稅普通發票1,421份，價稅合計人民幣2.3億余元。
綜上，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廖某、錢某、鐘某為非法牟利虛開發票，情節特別嚴重，應當以虛開發票罪追究其刑事責任。其中，被告人廖某系單位犯罪中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被告人錢某、鐘某系單位犯罪的其他直接責任人員。在共同犯罪中，被告人廖某起主要作用，系主犯；被告人錢某、鐘某起次要作用，系從犯，應當減輕處罰。被告人廖某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主要罪行，系自首，可以從輕處罰。被告人錢某、鐘某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可以從輕處罰。案發后，被告人廖某已補繳相應涉案稅款，對廖某、錢某、鐘某均酌情從輕處罰。綜上，建議判處被告人廖某有期徒刑三年，適用緩刑，并處罰金人民幣十四萬元；對被告人錢某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十個月，適用緩刑，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對被告人鐘某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十個月，適用緩刑，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提請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零五條之一、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四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三款之規定，依法審判。
被告人廖某及其辯護人對公訴機關指控的犯罪事實及罪名均無異議，辯護人還提出如下辯護意見：1、被告人廖某系香某，其在大陸生活有諸多不便，希望法庭能縮短其緩刑考驗期；2、被告人廖某系自首，雖然其在第一份筆錄中沒有全部交代公司虛開發票的事情，但已表示如果有問題，愿意認罪認罰，應認定為自首；3、被告人廖某未獲利。綜上，請求法庭對被告人廖某予以從輕處罰。
被告人錢某及其辯護人對公訴機關指控的犯罪事實及罪名均無異議，辯護人還以錢某僅是公司財務人員無管理之職、未獲利、作用較小、到案后如實供述罪行、自愿認罪認罰、預繳罰金等為由，請求法庭對被告人錢某予以從輕處理。
被告人鐘某及其辯護人對公訴機關指控的犯罪事實及罪名均無異議，辯護人還提出如下辯護意見：1、被告人鐘某是公司出納，聽從公司的指揮，系從犯；2、被告人鐘某主觀惡性較小、無獲利；3、被告人鐘某到案后如實供述罪行，并自愿認罪認罰；4、B公司已經補繳了全部稅款，客觀上彌補了國家的損失；5、被告人鐘某預繳了罰金；6、被告人鐘某系初某、偶犯。綜上，請求法庭對被告人鐘某予以從輕處罰。
經審理查明，自2016年起，被告人廖某在經營B公司大陸地區業務期間，在未發生真實業務的情況下，指使公司員工被告人錢某、鐘某，以支付開票費的方式通過黎某（另案處理）虛開取得江西C有限公司等公司的增值稅普通發票151份，價稅合計人民幣1,476萬余元。
另查明，自2016年起，被告人廖某在不具有偷逃國家稅款目的且有實際業務發生的情況下，以支付高于票面稅點1％－3％開票費的方式通過黎某等人控制的公司為分包方、供應商開具增值稅專用發票1,438份，稅款為人民幣880余萬元；開具增值稅普通發票1,421份，價稅合計人民幣2.3億余元。
2021年2月19日，被告人錢某、鐘某被抓獲到案后均如實供述了上述事實。2021年2月24日，被告人廖某主動至公安機關投案，但到案后并未供述上述虛開發票的主要事實，之后才予以供述。案發后，B公司已補繳偷逃的稅款。
以上事實，有被告人廖某、錢某、鐘某的供述筆錄，證人林某、黎某、張某、丁某1、顧某、范某、鮑某、李某、楊某、丁某2等人的證言筆錄，聊天記錄，資金確認表，電話記錄，工程合同，公司賬本，增值稅普通發票、發票清單，上海XX事務所有限公司審計報告及補充審計報告，電子繳款憑證，記賬憑證，企業所得稅年度納稅申報基礎信息表，支出明細表，納稅調整項目明細表，營業執照，公司工商登記材料，戶籍資料，工作情況，案發及抓獲經過等證據證明，并經庭審查證屬實，各被告人均作了供述。
本院認為，被告人廖某身為B公司大陸地區負責人，被告人錢某、鐘某身為公司職員，為公司牟利從他人處虛開發票，情節特別嚴重，作為公司主管人員的被告人廖某和作為公司其他直接責任人員的被告人錢某、鐘某均應對此承擔刑事責任，其行為均已構成虛開發票罪，鑒于公訴機關并未對B公司追究刑事責任，而本案又非個人犯罪，應分別按照單位犯罪中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的相關規定對三名被告人予以處罰。在共同犯罪中，被告人廖某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應對其參與的全部罪行承擔刑事責任；被告人錢某、鐘某起次要作用，系從犯，依法應當從輕或減輕處罰。被告人錢某、鐘某被抓獲到案后如實供述各自的罪行，可以從輕處罰。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廖某、錢某、鐘某的犯罪罪名及區分主從犯和認定被告人錢某、鐘某均屬如實供述罪行的公訴意見正確，本院予以確認，但公訴機關及被告人廖某的辯護人提出廖某系自首的意見，經查，被告人廖某確系主動到案，但其到案后并未對虛開發票的主要犯罪事實予以供述，且公安機關在對其首次訊問時已掌握其參與犯罪的事實，公訴機關及辯護人的相關意見，缺乏相應的法律依據，本院難以采納。鑒于被告人廖某、錢某、鐘某到案后均能如實供述罪行、B公司已補繳稅款，結合三名被告人的犯罪情節，對被告人廖某予以從輕處罰，對被告人錢某、鐘某予以減輕處罰，辯護人的相關辯護意見，本院予以采納。關于公訴機關對三名被告人提出的量刑建議，本院根據各被告人的犯罪情節，酌情予以調整。為維護國家的稅收制度與發票管理秩序，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零五條之一、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四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三款、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四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廖某犯虛開發票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罰金已繳納。）
二、被告人錢某犯虛開發票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緩刑一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三萬元。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罰金已繳納。）
三、被告人鐘某犯虛開發票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緩刑一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三萬元。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罰金已繳納。）
四、扣押在案的作案工具手機2部予以沒收。
誡勉語：廖某、錢某、鐘某回到社區后，應當遵守法律、法規，服從監督管理，接受教育，完成公益勞動，做一名有益社會的公民。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一份。

審 判 長 汪愛珍
人民陪審員 金全英
人民陪審員 倪君英
書 記 員 劉艷敏
二〇二二年八月五日